從周日中午打過電話, 到周一中午一個保鏢模樣的高大白人來接他, 詹姆斯·麥卡沃伊終於覺得這不會是個惡作劇了。

上了車以後他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，直到到了餐廳，坐到奧黛麗面前, 他才恍然：他成了Audrey's boys中的一個。

這個認知令他覺得新奇而興奮，他的應對措施就是微笑。

奧黛麗嘴唇叼著香煙，煙霧繚繞在她臉龐前。她沒笑, 就這麽用亮晶晶的鋼藍色大眼睛看著他。

詹姆斯收斂了笑容，“Hi，奧黛麗。”

“詹姆斯。”她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菜單，“你來點菜吧。”

他拿過菜單, “你有什麽不吃的嗎？對什麽過敏嗎？”

“不吃洋蔥和甘藍。”

詹姆斯很快點好了菜, 把菜單遞給她, “你看還要點幾個菜嗎。”

“不用了，你點的足夠兩個人吃。”她在煙灰缸裏摁滅煙頭, 示意侍應拿走煙灰缸, 要了一杯檸檬水, 一個空杯子, 用檸檬水漱口，然後把漱口水吐在空杯子裏。

侍應收走了兩只杯子，又給她重新拿了一只幹凈的空水杯，倒上冰水。

“你從哪兒來？”奧黛麗問。

“格拉斯哥。在蘇格蘭。”

“我聽說格拉斯哥口音很難懂。”

他笑，“是跟倫敦口音差的很遠。你能聽出來我有口音嗎？”

“聽不出來。我對倫敦口音也不熟，他們說倫敦口音還分, 每個區都不一樣。太覆雜了。”

“我、我不知道你會去看演出。你應該不是去看我的，你為什麽會知道我？我是說，我就是個nobody，沒人知道我。”

奧黛麗忍不住笑：還很稚嫩的詹姆斯·麥卡沃伊實在是——啊，太可愛了。

“確實不是去看你的。不過看到了你，是意外之喜。吃驚嗎？”

詹姆斯點頭，“我真的以為是他們又在捉弄我，我沒想過真的會是你。我是說，這太意外了！”他迅速看了她一眼，又有點羞怯的轉開視線，“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！”

“Look me，跟我說話的時候要看著我。”

“抱歉，我只是——”他乖巧的轉回來看著她，“你太漂亮了，我不知道要怎麽面對這種情況。你是super star，我只是nobody。”

奧黛麗笑吟吟的歪著腦袋看他，“你知道我約你是什麽意思嗎？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我知道你還沒結婚。你有女朋友嗎？”

詹姆斯遲疑了一下，“有。”

她一臉無所謂，“那你得自己想好。我下個月還會再來倫敦，你想好了，就給我打電話。”

侍應開始上菜。

他們換了聊天的話題。

奧黛麗問了一些格拉斯哥的事兒，問他喜歡什麽球隊、愛好興趣、來倫敦多久了。

詹姆斯·麥卡沃伊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。之前他對奧黛麗的印象是：人長得美，唱歌好聽，名氣很大，自由浪漫。

多個男伴在演藝圈來說真不算什麽，有的是比她更浪的女星——男星浪的就更多不勝數了——但因為她太有名，就容易處在被人抨擊的位置。

但對於自己會成為Audrey's boys中的一個，他想都沒有想過。奧黛麗是來過幾次倫敦，但停留的時間都不長，都是工作，不是開演唱會就是視察公司，沒什麽機會認識英國男演員，美國媒體也基本沒人關註英國男演員。至於克裏斯蒂安·貝爾，他基本算是個美國人了，沒人想起他實際上是英國人；奧蘭多·布魯姆，同理。

過去的24小時，他惡補了一下奧黛麗的經歷，包括她那些男伴們。他發現，那些男伴都幾乎類似：海登·克裏斯滕森，18歲被選中成為年輕的阿納金，一舉成名；傑克·吉倫哈爾，18歲第一次主演電影，就小有名氣；克裏斯蒂安·貝爾，12歲拍了斯皮爾伯格的電影；喬納森·傑克遜，18歲之前拿了好幾個青少年藝術家的獎項；就連出現次數不多的喬什·哈奈特，也在拍了一兩部電影後迅速成為好萊塢力捧的青年男星。

她喜歡那種顏值高企、聰明而有才華的男人，但可能，他們最主要的特質，是幸運吧。

他有點迷惘。

他現在是有個女朋友，艾瑪·尼爾森。他們18歲就戀愛，一直到現在，期間分手過幾次，但沒多久就又覆合了。

艾瑪有什麽不好嗎？大概沒有。大概是都太年輕了，都在為了理想打拼，但常常被殘酷的現實教做人，於是滿心怨氣，互相沖對方大吼，過後又哭著互相求原諒。原本的愛情已經被消磨得只剩那種令人疲憊的“湊合”。大概早已經稱不上是“愛”了吧，只是互相習慣。

他突然驚覺這種“習慣”是多麽蒼白乏味。

奧黛麗很坦率，讓他自己想清楚。其實他會來跟她吃飯，已經說明了他會怎麽選擇。能被著名的美人看上，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，這從另一個方面證明了自己的魅力。他謹慎的保持了冷靜。

“在想什麽？”奧黛麗突然發問。

“在想——”詹姆斯發現這個問題實際上並不好回答，她的資料在互聯網上明明白白的寫著，智商150以上。那就意味著撒謊或是言不由衷很可能會被她立即識破，那就糟了。“在想我需要付出的代價。”

她笑了笑，“代價只是你需要跟女朋友分手，你有選擇權的。如果她能接受，我其實不在乎你們到底有沒有分手。跟我在一起的好處應該超過你付出的代價吧，不過我聽說，有人會覺得，被人惡意嘲諷依靠女人獲得工作機會，有損他們的男性尊嚴。”

“我對自己還挺有自信的，我應該有足夠的能力獲得工作機會。”他直率的回答：“以前在學校裏，教授告訴我們，幹這一行，除了長相和演技之外，更重要的是幸運。有人相貌出眾演技超群，但仍然苦苦掙紮郁郁一生。我想我不會這麽倒黴的。”

奧黛麗就笑，“你應該不會這麽倒黴。”

她放下刀叉，“我下午就回美國，等下送你回家。”

“不用，我叫車好了。”

奧黛麗11月6日回了洛杉磯，11月11日沒有去萊昂納多的生日派對，又去了紐約，參加《哈利波特與魔法石》的紐約首映式。

得知消息的萊昂納多氣得差點把一船的客人趕下去。

他借了一艘豪華游艇，邀請了一些客人，停靠在游艇碼頭，就等奧黛麗來了。

盧卡斯到鳥街1013號接奧黛麗，她不在，助理梅麗很驚詫的說，奧黛麗去紐約參加首映式了，怎麽你不知道嗎？

盧卡斯當然不知道，他郁悶的開車前往游艇碼頭，小心的告訴萊昂納多，奧黛麗壓根不在洛杉磯。

“她答應我會來的！”萊昂納多怒氣沖沖，“她怎麽能說話不算數？”

“她答應了就一定要來嗎？她愛上哪就上哪兒。”盧卡斯沒好氣。

“餵！”萊昂納多瞪他一眼，“你到底站哪一邊？”

“我站奧黛麗。”盧卡斯果斷的說。

“你這個叛徒！”萊昂納多又瞪他一眼，鉆進駕駛室，讓游艇駕駛員開船出海。

雖然剛才差點一生氣就想把人都趕走，但那樣他就太慘了：就為了奧黛麗沒來，他連個生日派對都不想好好開了。

才不要這樣！不但要繼續開派對，還要浪到飛起！

游艇開到距離海岸線很遠的地方。香檳、燈光、音樂、美女，一如既往，該有多熱鬧就有多熱鬧。客人們喝著香檳舞動四肢，有人帶了迷-幻藥上來，盡管主人不好這一口但也不可能絕對禁止；很快就有人當眾表演交-媾，尖叫聲口哨聲此起彼伏；空氣中充滿了香檳酒的味道、女人們的脂粉香味、各種香水味、體-液的味道，漸漸全都變成過剩的荷爾蒙。

奇怪，越是這樣，萊昂納多心裏就越是空虛：他最想要的那個人不在，這一切都毫無意義！

他煩躁的揮手趕走身邊的女人。

“她明天就回來了。”盧卡斯又拿了一杯香檳給他。

“我知道。”他悶悶的說。她在忙著為冰鳳凰投資的電影做宣傳，下個月還要來這麽一回，倫敦——紐約——洛杉磯。自從她飛機失事重新站起來，她的曝光率比以前更多了，只要有時間都會盡量出席一些宣傳活動，各種首映式也常去，接了一些商演，頒獎季盡管沒她什麽事，也去了一些宴會酒會刷臉熟。他倆實際一直有見面，只是她仍然一直對他不太理睬，除非有必要不想跟他說話。

“你明天過去找她吧。”

“為什麽我要——”他突然說不下去了，有點洩氣。

“讓她再拒絕你一次，這樣你也好徹底死心。”盧卡斯尖銳的說：“你既然舍不得放棄她，就讓她來動手好了。她一定很樂意的。”

“我以為你希望我們和好的。”

盧卡斯聳肩，“以前我是這麽想的，但現在，你瞧瞧你！你都變成什麽樣了？”911事件實際上也改變了他，他現在的心態更接近“及時行樂”派了。“兩個人在一起應該開心，就是追求的過程也應該充滿喜悅，你現在快樂嗎？顯然不是。”

他們沒有就“911事件”正經的探討過，跟盧卡斯的改變不同，萊昂納多現在更確信一點，就是無論如何也要堅持他想要的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 *一美這時候有個初戀女票艾瑪，2004年初分手。原因是2003年拍無恥之徒認識了前妻安-瑪莉。

*一美自己接受采訪爆料被女友劈腿過，但聽口氣不止一個前女友，所以不是太懂到底說的什麽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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